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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诚梁】一声叹(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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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仲春走后不过一周,上海的政治局势就已经有了惊破天地的变化。中国方面,汪精卫因梁仲春事件大为震怒,逮捕了梁仲春76号上上下下的几个官员,打算施行重型严加审问。而当初在梁仲春脱离中统后,转而投靠的周佛海,也在此次的清查当中首当其冲,成为重点嫌疑人物。为了赢回日本政府的信任与资助,汪政府不惜大刀阔斧,在清查过程中,凡是有嫌疑者或者与梁仲春有过合作关系者,都得进行详细审问。几天下来,竟以嫌疑方式,杀了五名以上的政府官员。


一时间,上海滩人心惶惶。



龙仓港边,三号仓库。


仓库一楼漆黑不见五指,只有二楼的办公室里开着昏黄的灯,不知情的人,大概以为这就是间无人过问的仓库,充其量推放不用的废弃物品,一个月里也不会有几个人来。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地点,成为了明楼等人最好的掩护。


“在处死梁仲春之后,日本政府似乎就停止了扫荡上海私人电台的任务,”单文天靠在几乎发锈的铁制办公桌旁,双臂盘胸,眉头紧皱,“但是原本夜莺被杀,不就是因为藤田芳政在死前曾要求皇军调查此事,所以他们才开始大规模清查上海所有私人电台吗?但在梁仲春之后,日本政府内所有调查行动就这样中断了。”


“以我所见,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在找梁仲春的私人电台。”竹野道,“据说,藤田芳政在去北平前,曾留下一个内奸名单,头号指名就是梁仲春,可日本政府没有证据直接调查他,只好以清查的名目明着来。显然被控诬陷梁仲春杀害高木这件事,让他很不服气。”


明诚闻言,一股又是羞愤又是气恼的怒意涌上心头,一拳握紧便往墙上砸,“这次的事,起因就在我当初当街杀了高木......!”


单文天见他这样,明白明诚认为自己因冲动而害了梁仲春必须牺牲,而致他俩分离。单文天摇摇头,叹了口气后,向他开口,“你杀高木是因为他有了明台活着的证据,当初你不杀了他,现在必须走的就是你明家上下,牵扯到的人,可比梁仲春多上太多倍。你杀了高木,是正确之举,而梁仲春为你顶下杀人之罪,并不只是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是更为大局着想。你们俩,都下了对的判断。如今之际,是必须将这局势,化险为夷。”


明楼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自他在巴黎发现明诚参与地下党活动以来,一直以为自家弟弟最大优点就是理性,只要任务需要,要明诚伪装狙击者从远处开枪射明楼这种事,明诚都干过了,他向来置自己于大局之外。


可当梁仲春与他再相逢后,他才顿悟,明诚是有弱点的,他的弱点就是梁仲春,一碰上他。


他心里暗暗庆幸梁仲春去了巴黎。纵使梁仲春情报技术几乎无人能抗衡,若将他网罗为地下党效力,是个再好不过的优势。可明诚受梁仲春影响太大,他们需要明诚这名强大的特工。


明诚心里也明白,单文天难得向他这番解释,自己要是再感情用事,便显得专业低落,他不能成为组织里的绊脚石。


竹野见气氛有点低迷,悠悠开口道:“藤田芳政已死,可那份内奸名单早已传到皇军那,为免打草惊蛇,他们按兵不动,將这份名单列为最高机密,可总督察办公室这边已经收皇军的讯息,有多名皇军统领、几位将军们将来到上海,亲自来监督清查内奸的行动,这样下去,恐怕有许多同胞们,可能包含明楼你们,得受到牵连。”


明诚急道,“这下子怎么办?”


众人安静了一片,大家都在静静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们得先发制人,在他们清查我们之前,先清了他们。”明楼抬起头,神色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冷静。


“你的意思是?”单文天问,心里暗暗猜想着。


“既然日本人送上门来,我们便不能轻易放过这机会。”明楼停顿了一下,环视众人,并开口,“炸了整个上海日本政府议事厅,一举将皇军将领们送入鬼门关。”


单文天、竹野和明诚皆是一惊,三人有些讶异的望向明楼。


明楼所言,所会造成的风波将会惊天动地,不只可能直接掀起中国与日本的直接战争,也可能造成国际间的关注。到底有没有需要做出如此大的挑战,这是除了明楼以外的众人脑中在盘算着的。


“不行,这个险,冒得实在太大。”竹野行事谨慎,第一个就拒绝了明楼的建议,“太多因素需要考虑在内了。”


明诚眼神瞄着明楼。他跟着明楼这么多年,他知道明楼不是信口开河、随意说出不负责任的话的人。


“首先,上海日本议事厅占地广大,这可不是一箱、两箱火药就办得到的。再来,你要如何确保不伤及无辜?你又如何知道日本皇军不会直接下令在上海开战,导致更多中国人死于战争?”竹野的语气中甚至带着怒意,像是在质疑明楼是草率下了决定。


明楼低着头,静静听着竹野所言,偶尔点点头。


单文天明白明楼所言并非说说,他勉强将脑中思绪理了理,面容冷静的开口,“明楼,你起码得告诉我们,你希望这个行动带来的影响是什么?”


明楼抬起头来,尖锐的眼神挡在反光的镜片后面,像是真如眼镜蛇般的诡谲,他挺起胸,像只备战中的肉食动物,不疾不徐的道,“我不会杀在这里的日本平民,我只要杀这里的日本将领,让在这里的军人无处可逃,并且受制于抗日分子,下一步封锁全上海的陆、海、空出入口,让日本人派来的援军无法停泊在任何港口,飞机无法在任何机场降落,让他们一个也进入不了上海。”他停顿了一下,“只要地下党、军统和中统三方合作,这个计划,就能成。”


单文天、竹野和明诚三人一边听着明楼的话,心脏、血液在他那平静却波涛汹涌的激昂中渐渐沸腾。


这是所有抗日分子一直想做的大事。谁不是厌倦了各种游击战、暗杀和小动作,他们都怀抱着救国的梦,现在这等机会放在他们面前,谁不心动?


“我懂了,”竹野点头,随即立刻问了最关键的问题,“可地下党、军统和中统向来分化严重,彼此之间斗争层出不穷,你要怎么让这三方合作?”


明楼静默,显然也还没思索出这步棋该怎么下。


突然,明诚在旁,嘴一开就笑了,“说到三方合作,现在才正是好时机。”


竹野、单文天及明楼朝着他一看。


“从我们小时候开始,梁仲春一家在上海一向是有头有脸的书香世家,整个上海滩的知识分子,都是看中梁家的。尽管梁仲春当了卧底,给大家误会成叛国分子时,整个上海滩也都还念着梁父过去的名声。如今梁仲春的身份被摊在青天之下,众人皆知,他是一位一心为国、不论党派的抗日分子,梁家赢了民心,也证明了为国为民,不需要党派之分,”明诚声音里带着自信,“在此时此刻,正是招集三方合作的好机会。”


单文天镜面后的眼神很是深沉,“你的意思是...利用梁仲春的牺牲,换取大家的合力一心?”


一听『牺牲』两字,明诚表情难免一滞,可他还是拾了情绪,点了点头,并义正严辞的道:“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能如此白费了。”


明诚语气里的坚决,让竹野等人大受感动。


在这时代,为了一已之私、为钱、为名、为了自己的组织,这样的人多如过江之鲫,然而无私的人,却是捧着千金、万金去寻,也寻不来的。


“我了解了,”单文天道,立刻计划起来,“我会去联络我过去在中统的朋友,想办法和他们在上海的负责人会面。至于军统方面...”他看向明楼,眼神意有所指。


单文天这么一眼,明诚和竹野也望向了明楼,眼神有所求般盯着他望。


明楼怎么不晓得他们的意图,也实在被看得不舒服了,摇摇手,立刻表明,“这次的计划,我不打万让王天风参与。要我让他参与,不如直接冒险找戴笠一谈....”


“哼,”单文天冷笑一声,“戴笠向来仇视地下党,若直接找他,他很可能直接将整个计划翻了。”


竹野说,“若是能让王天风参与我们,可说是最合适的计划了。明楼,你当真认为他会拒绝?”


“我说了,我不会让他犯这次险...”


“什么时候开始,你可以问都不问我就下决定的?”


突然,窗台边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悠悠响起。


仓库外竹野早已派了多个高大的地下党人员在外看守,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不动声音的直捣此处,他和单文天皆是一惊。只有明楼面色沉静,背脊却在隐隐发凉。


自家爱人的脾性他不是不知道,纵使他大难归来后,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以前两人斗得要死要活,一句情意都不敢说不出口,现在那人归来后,虽然还是一口毒嘴说不出什么好话,却是肯拐着弯来调戏他,把明楼吃得死死的,整一个老婆奴。


可明楼自己知道,他不想让王天风参与,就是因为害怕。他位子坐得高,什么暗杀、明杀、投毒都做过,为了救国他没一样害怕,可他就怕了失去王天风的苦。那就像是吞了一根粗大的鱼刺下肚,每每吞咽,都像千刀万剐,他是怕了,怕了再次与他天人永隔,怕他书房抽屉里的那个亲刻的牌位,下次会真的派上用场。


不知王天风一开始如何爬上这仓库偌高的二楼窗户,只见他一跃而下,然后一步一步,手收在后头,缓缓往明楼面前走去,那两只眼睛像豹一般闪着凶光。


“这...”明楼一见王天风似是有怒火,心里脑里都是急,赶紧开口辩解,“我这也是考虑到你的处境,现在外头都以为王天风已死,你才好容易难得过上一段安生日子,现在我是不愿你再出去抛头露面,过着刀尖上铁血的生活...”


没等明楼说完,王天风脸一摆就回:“所以我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在你庇荫下讨生活?”


“天风,我不是那意思。”明楼自知失言,不敢再冒进。


“明楼,你竟如此公私不分,”王天风缓慢的左右摇头,别过头就站到了单文天旁边,“说吧,你们需要军统怎么帮忙?即使在军谱上我死了,但军统在上海的资源,我现在一样用得得。”


“王天风。”明楼面无表情,在旁唤了一声。


“龙仓港的八号仓库是军统和新政府合作走私使用的,里头的军火,足够炸了整个上海滩,要炸议事厅取个十箱火药便足够...”


明楼一把火烧到了头顶,指着他便厉声喊道:“王天风!你疯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你擅用军统的军火,不出几日戴笠就会发现你还活着,接下来就是派人暗杀!”


王天风沉默了一下,头也不回,声线细细而淡淡的:“你的同僚、朋友,甚至家人都可以死,唯独你的爱人不能死吗?”


明楼一向舌灿莲花,此时却像话卡在喉头,说不出来。


他和王天风共事已久,他太清楚,王天风一旦下了决定,事情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明楼心如死灰,只得看着王天风和竹野、单文天滔滔不绝地对着地图规划了起来。


他恨不得杀了自己,一时脑热提出来的馊主意,惹得王天风自告奋勇涉入险境。



会议结束后,几个人在仓库里饮起小酒。明楼和王天风在旁你一句、我一句的闹起别扭,竹野在研究著作战蓝图,而单文天见明诚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坐到了他旁边。


“怎么?”单文天道,“有心事?”


“没什么。”明诚放下酒杯,眼神黯淡,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担心梁仲春去巴黎過得不好啊?”单文天调笑似的问。


明诚没点头也没说一句话。他从没隐藏过自己对梁仲春的感情,身旁这些人将他猜得透他也不意外。


“瞧你担心的,”单文天笑,“你啊,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梁仲春了。他那人,是瘸了一条腿,身板是弱了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可那颗心哪,像铁打得一样,硬得很,只要他想活下去,就在哪都活得下去的。”


明诚这话是听得眼眶泛出了泪水。他怎么会不知道梁仲春是多么强大的一个人,可梁仲春越强大,自己就越是止不住担心他。


单文天没想到自己的安慰却反而使得明诚一张俊脸都皱了起来,一副随时要哭的模样,心里吓得没完。新政府里名声赫赫的明大秘书、明长官身边最暗藏不露的高手、政府内每个女员工的爱慕对象,如今在这要哭鼻子了。得想想办法缓和情绪。


“跟你讲个有趣的事,”他清清嗓音,“我跟你说过,我和梁仲春是我在中统做卧底时认识的。他那时候,可可爱了,大家邀着他上酒楼、上具乐部,他都不去的。有一次好不容易去了,才知道他酒量差得可以,喝不到一杯脸就红得跟柿子一样,那时可是我开车送他回家的。”


明诚静静听着,。能听着人讲梁仲春的事,总是能缓解一点思念之苦。


“他在车上,一直喊着一个名字。”单文天笑得暖,一双眼直直看着明诚。


明诚憋起了嘴,泪滴在脸颊上。


“我当时还想呢,这个明诚是何方神圣啊?而且我记得梁仲春他太太姓余啊,三个字的。他嘴里还一直喊着『哥哥好想你』、『你别走』,肉麻得我都快听不下去了。”


明诚惨然的扬起左嘴角笑,“全天下都知道我和他有过去,只是我傻傻辜负了他九年。”


单文天扬起嘴角,“九年?你人生还有很多个九年,只看着过去,不如将希望放在未来。记得,你是要活着去见仲春的。”



聞言,明誠笑了。


是啊,他們有的是未來,他們有的是希望。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只是此時的明誠,還未想到,在前往希望的路上,遍布荊棘是從不間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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