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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诚梁】一声叹(十一)

CP:伪装者 明诚 X 梁仲春

HE,人物私设不少,介意者慎入


前文连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正文--------------


「大少爷…都是我的错,大小姐早上说梁先生第一次住明家不知睡得好不好,心血来潮想要上楼亲自叫梁先生起来,我是真没想到…」阿香和明台回来后,阿香一看见被关在小祠堂里的二少爷就开始哭哭啼啼。

 

明楼叹了口气,心想阿香平时虽然爱耍嘴皮子,人倒是过于老实善良了点。这怎么会是她的错,大姐执意要做的事情,难道他们有人拦得住吗?

 


阿诚被关在小祠堂里,足足两天两夜才被放出来。

 

出来时虽然久未饮水进食,双唇及脸色一片惨白,面上显露着疲态,但一双浮肿的眼里尽是不属于阿诚的忧郁与愤慨。

 

明楼在他出来前细细告诫了他,让他成熟点,别与大姐硬对着干。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明楼是这么说的。

 

阿诚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明楼也分不清他是什么情绪,只知道之后的几日阿诚都彷佛行尸走肉,不再露出笑容、不再有情绪也鲜少说话。

 

明楼不知他在小祠堂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心里变化,总觉得这个少年似有什么地方正在慢慢改变了。

 

阿诚从祠堂出来之后,明楼就发现他手上每日戴着一只银色戒指。阿诚习惯简朴,从不带首饰,生日时给他的表,他也嫌太名贵、怕弄坏而收着。进小祠堂前也没见他手上有带着这只戒指,明楼虽觉得奇怪,但既然大姐没注意,他也就没有多管。


明镜余气未消,在饭桌上也板着一张脸默默无语,还派了人每天专门接送阿诚上学和下课,回到家也不许他出门,阿诚的功课也由明楼亲自来盯。

 

家里人谁也没敢再提起梁仲春这名字,连小小的明台都被告诫,说梁老师辞职了,大姐和阿诚哥都很难过,所以千万别在两人面前提起他。明台向大哥点点头,似懂非懂。

 

过了几天,明镜依照原定计划去往苏州出差,此行将要谈下明氏集团与苏州大厂的合作事宜,得去个十天半月才会回来。走前明镜特别嘱咐明楼看好两个弟弟,特别是阿诚。

 

「我回来之后就是明氏集团的周年舞会,到时候要是没看到我两个弟弟都完好如初的出席,我唯你是问。」明镜冷冷的撒下这句话话后就上了车。

 

明楼心想,两个弟弟,那我呢大姐…



阿诚似乎是算准了大姐出远门的时机,当天晚上吃完晚餐,说要自己做作业,然后回了房内后就从自己二楼房间窗外跳下,在暗夜里往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目的地奔走。

 

细雨绵绵,路上行人撑起了伞,而明诚只是缩紧了外套的衣领,加紧脚步赶路。

 

当梁公馆的门铃声响时,梁仲春让下人去开门,他自己从客厅内看向外,发现竟是全身淋湿的阿诚。

 

梁家下人以询问的眼神转头看向梁仲春,阿诚也探入屋内,用有如落水狗一般可怜兮兮的脸望向梁仲春,额前的发上还滴着几滴雨水,口里满是哀戚的喊着:「仲春哥!」

 

梁仲春将自己的眼神从阿诚身上撕开,转过身,命人关上门,把阿诚挡在门外。

 

他不顾父亲的询问,一语不发的走上二楼房间。

 

待关上房门,他靠在门上,才敢放任自己全身无力的滑落到地面。

 

还好忍住了…

 

他刚刚早被阿诚一双犬般的眼睛给弄得心都化了,可前几日明镜的辱骂还言犹在耳,他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又跌入阿诚的款款深情里,害得阿诚最终落得被赶出明家的下场。

 

梁仲春两手还包着绷带,那日雨中在柏油路上他的双手几乎磨到了骨肉里,他到外头的医院包扎完后才回家,他向父亲解释是自己在路上骑脚踏车跌倒,父亲只说:「跌个脚踏车而已,这么大个人了哭成这副样子像什么话?」他双眼肿得不象话瞎子都看得出来。



梁仲春的房间在家里二楼,窗外对着人行道,旁边几棵高大的老树,还有一盏孤零零的街灯。

 

在细雨中还多了个少年的身影,身子立得像棵雨打不动的青松,仰颈抬头,静静凝视着二楼的房间。

 

梁仲春知道他在等,心想也许自己睡了,他也许会心甘情愿乖乖回家,于是早早关了灯,将窗帘留了一角,以便自己能探看。

 

他坐在床上,下意识摸着自己的无名指,那儿前几天才刚戴上的戒指,早趁那天明镜昏迷时赶紧摘了下来,他也逼着阿诚收起来别戴。被轰出明家后,他就拿了个盒子把戒指藏在自己衣柜深处,从此每日都得拼命抑制自己想拿出来细摸的冲动。

 

他是真没想到,他过去曾警告明楼别因汪曼春而害了自己,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为情所困的是谁?翻不了身、万劫不复的到底又是谁?

 

他在心里呼喊着,阿诚…阿诚…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月光透过窗帘映照进来,他坐在房间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楼下那名少年还在淋雨,他怎能安然睡去。

 


阴雨连绵的季节里,阿诚连淋了好几夜的雨,终于发了高烧,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明楼这才知道这孩子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自己每日在家居然还没有发现,暗道阿诚短短时间身体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成长,有了这样矫健的的体魄,如此灵活的身手。

 

因为发着高烧,阿诚吃了苏医生开的药后每日昏沉的睡,一点力气也没有。

 

阿诚感觉口干舌燥,伸出手想要去拿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却意外施力打翻了柜上放着的一个锦盒。

 

锦盒中一颗珠子跑了出来,滚落柜子,清脆一声,摔碎在地面上,碎片四散而开。

 

一时间,他脑中只有珠子破碎的声音在回荡。

 

阿诚愣在那许久,脑中一片空白。

 

 

那是阿诚十六岁时,第一次梁仲春来自己家里,他变魔术变出来的七彩玻璃珠。

 

明镜每月都给阿诚不少零用钱,但从小过着贫困日子的阿诚,有了钱也不知能买什么。直到收到那颗玻璃珠后,他罕见的请大姐带他上街,牵着大姐的手在百货公司柜台前细细的看啊看,才终于找到一个心仪的锦盒。

 

那个锦盒外头包着深紫绸缎,前头挂着小巧的红色流苏,甚是精致,他一看就喜欢,可是自己手里的零用钱远买不起那个昂贵的锦盒,还是当时明镜看见小小的阿诚难得两眼发光,对个东西如此执着,一把就拿过来干脆的付了钱。明家要什么东西买不起,可阿诚就是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疼。

 

从此,阿誠就把装着那颗七彩玻璃珠的锦盒放在床头柜,想梁仲春时他就看一看。

 

阿诚记得,当时他们是一物换一物的。

 

梁仲春用这颗七彩玻璃珠,换走了明家明诚一颗赤诚的心。

 

那日他们在这张床上交缠时许下的承诺还在耳边,唯有靠着这些与仲春哥的回忆,他在小祠堂里每日细细默数,那两天两夜才撑了过去。 


 

待阿香端着午餐走进阿诚房间时,就看见他愣在那里,两行像水管般往下奔流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地面。

 

阿诚想伸出手去将那些碎片拾起,阿香赶紧放下餐盘去阻止他,但已来不及,阿诚的两手指头紧握着拳,已经被尖锐的碎片刺得鲜血淋漓。

 

他将那些碎片攒在怀里,边哭边笑,像是失了魂魄。阿香在旁唤着阿诚少爷、阿诚少爷,却唤不回阿诚的神智。

 

明台小小的身影站在门边,小手抓着门框,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待明楼从大学下课回家时,就看见苏医生坐在阿诚床边,用镊子往他手指一个一个挑碎片。他一问阿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近来神经已经够紧绷了,这孩子还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

 

「大姐一不在家你就这样任性妄为,你让大哥怎么说你才好!」

 

阿诚泪水盈满了眼眶,嘴里却顺从的说:「大哥,对不起。」

 

「好好待在家里养伤,」明楼嘱咐,「过几日大姐就回来了,她要你平平安安的参加舞会,知道吗?」

 

「是的,大哥。」阿诚低垂着头。

 

明楼意外前几日还敢在大姐面前拥护梁仲春的阿诚,今日竟然这么顺从,但阿诚本性就乖巧听话,他也没什么怀疑。

 

谁知道当晚阿诚又冒着雨,带着一身病体和手伤,趁着全家人睡了之后,再度跳下二楼,偷偷摸摸的往梁家跑。

 


梁仲春才道这几日阿诚都没出现,不晓得是终于放弃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还一直习惯性的往楼下老树街灯那儿望,他心里尽管欣慰,却也充满了难言的失望。

 

一打听之下才知道阿诚发了高烧,他闻言恨不得杀死自己,想那少年命运已经如此多舛,还因为自己受了那样的苦。我梁仲春是何人,哪里值得他这样倾心付出。

 

如今看到阿诚又站在自家楼下,梁仲春狠下心,打了通电话到明公馆,然后撑着伞出了门。

 

阿诚看见梁公馆的大门打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走了出来,他欣喜的在雨中往前冲,却一个不注意踩中了一摊泥泞不堪的水洼,重重滑倒在地。

 

梁仲春见状,赶紧丢了伞要扶他起来,这才发现阿诚双颊通红,两手是伤,脸上还沾着泥土,狼狈得很,然而那名少年看见梁仲春,只知道一昧的朝着他傻笑。

 

梁仲春立刻用五指狠抠住自己手上还未愈合伤口,钻心的痛如电击般窜入他的神经。唯有这样的痛楚,他才能阻止自己上前紧抱住这个让他心疼的少年。

 

他将人扶起,然后转过身道:「阿诚,你走吧,别再来了。」

 

「仲春哥!」

 

「我说你走吧!」

 

梁仲春背对着他,闭着眼,雨毫不留情的打在他俩人身上。

 

该如何让这个执着的少年死心?该如何让他断了对自己的念想?

 

一向计谋多端的梁仲春,脑里不停的转。

 

接着,他心一横,叹了口气,转过身,一边嘴角扬起就是一个露出小虎牙的笑,然而却透着一股让人看不穿的邪气。

 

阿诚一窒。

 

他从没见过仲春哥这个表情,这个仲春哥陌生的让他发慌。

 

梁仲春双手覆在身后,在雨中一步步走近阿诚。

 

「怎么?」梁仲春笑着,「你大哥没告诉你?」

 

雨水中,阿诚眼前一片模糊。他努力擦着眼睛,却怎么样都看不清梁仲春。

 

「我和余小姐的事情已经是水到渠成,」梁仲春声音拔高,变得尖锐而刺耳,「你再在这里纠缠不清,你想人家余小姐会怎么想?我又该怎么对余小姐交代呢?」

 

「仲春哥…!」阿诚紧抱住梁仲春,「你是骗我的吧!那天我们才说好要一起过日子,老了以后我们再一起去乡下…」

 

「年轻人哪,真是天真,大人随便讲讲的话你也能当成宝似的,」梁仲春笑笑,「明诚同学,你要不要回想一下,我梁仲春从头到尾,可有对你说过一句喜欢、一句爱?」

 

阿诚傻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居然无法反驳,自己说过多少次喜欢他、爱他,可梁仲春连在情事之中,都没有开口。虽然阿诚之前就发现了这件事,但只有在梁仲春亲口点破时,这个怀疑才算坐实。

  

「我说阿诚啊,」梁仲春一鼓作气继续说着,「明家教你养你,把你当少爷一样供着,你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追一个男人追到这种地步?」

 

阿诚沉默,站在雨裡任風吹打,一动也不动。

 

此时,明楼驾车赶到,停在两人旁边的车道上,撑着伞一下车就是一阵吼:

 

「阿诚!我才警告过你,你竟敢又给我逃跑出来!你眼里还有没有你大哥!」

 

阿诚愣在原地,手里还抓着梁仲春的衣袖,明楼一把将他拖进车里,他竟也没有抵抗,乖乖的任他左右。

 

直到车子开动,满身湿淋淋的阿诚毫无动静、毫无声响,没有叫喊、也没有哭泣,只是坐在那痴痴望着车外那人的身影。

 

梁仲春见两人上了车,一转身,冷静地走回梁公馆,关上门后接着就是一阵连滚带爬的,急忙要逃回自己房里,在楼梯上三步一跌倒,差点狠狠摔下楼梯。

 

他碰的一声关上自己房门,终于忍耐不住的拉开衣柜,一把拨开挂在里头的几件厚重大衣,也不顾自己身上雨水淋漓,钻到衣柜深处把那个丝绒盒子掏了出来。

 

他粗喘着气,把那只装着戒指盒子攒在怀里,跪在地上,无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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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提着阿诚回家时,明台和阿香都钻出房间探看。

 

「阿香,去把阿诚的换洗衣物准备好!」

 

阿香闻言,愣愣的点点头赶紧往二少爷房里去,小明台也跟在阿香身后上楼。

 

明楼把阿诚丢进浴室里洗了个澡,再接过阿香准备好的衣服把他换上,然后搀着他回到房里,好好放在床上躺着,命令他睡觉。

 

全程阿诚都不发一语,乖乖的任他摆弄,就好像当初十五岁时来到明家那个黑小孩一样,乖顺的令人担心。

 

看阿诚这样子他实在也不好受,忍不住说了一句:「阿诚,你别不懂大人的用心。」然后关上房门离开。

 

明楼暗道,这大哥真不好当。弟弟不乖他也要担心,弟弟太乖他也得忧虑。

 

回归一片寂静后,阿诚躺在床上,两眼睁睁的盯着天花板。

 

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

 

他什么也不想再想了。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敲门声。

 

「阿诚哥?你睡了吗?」是明台。

 

阿诚翻了个身,侧卧着背对房门,只想装睡过去,这时他一点也不想面对任何人、任何事。

 

可门被打开,露出一条带着光亮的隙缝,小明台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诚哥?」

 

阿诚叹口气,回话:「明台,怎么了?」

 

「阿诚哥,你别哭了,」明台将门整个推开,走到阿诚床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阿诚,「这个给你。」

 

阿诚翻身,手里接过一看,征住了。

 

是那个紫缎锦盒,里头装着那颗七彩玻璃珠,完好无恙。

 

他吓到了,赶紧从床上爬起,睁大眼睛看着明台,一颗心跳得极快,「这不是被我摔碎了吗?」

 

「阿诚哥,你忘啦?」明台天真的指着自己,「当时仲春哥也给了我一颗啊!」

 

阿诚低头看着那颗七彩玻璃珠,在走廊的灯光与房间的对比下,显得那样剔透亮丽,依旧闪耀着无边的光芒。

 

他怎么会忘记了?当时,明台将原本是自己的玻璃珠拿走时,他是多么失望又气馁,但习惯隐忍的阿诚就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吞。

 

然而,仲春哥却笑笑的变出了第二颗玻璃珠。

 

阿诚永远不会忘记,那如奇迹般的失而复得,让他内心溢满了愉悦的火花。至今唯有被大哥救回明家的那天,才能抵过当时的惊喜。

 

那时的仲春哥笑得温润,紧握住他怀着玻璃珠的手,从他大手里传来的暖流,尽管时过一年多,至今仍包裹着阿诚的心房。

 

这样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一个人,他怎能去怀疑?

 

当他愿意去冷静细想后,一切就明朗了起来。

 

他怎么能忘记,仲春哥一向最爱玩文字游戏。

 

他虽反问自己他有没有说过爱自己,但他说的可不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他说和余小姐「水到渠成」,可他说的不是「我爱的是余小姐」。他甚至提醒自己「明家教他养他的恩情」,那是梁仲春要他别把儿女私情放在家庭亲情前面。

 

若不是如此,那这么狠心绝情的话,和那日为了自己在大姐面前担下责任的梁仲春,又该如何解释?


从头到尾,仲春哥都在把一切往自己身上揽,他是在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明家的一席之地。若自己再莽撞,就不只辜负大哥、大姐,还辜负了仲春哥的一片心意。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回想起大哥的教诲,「阿诚,你别不懂大人的用心…」

 

对,我不能急于一时,对,我现在还小,我什么能力都没有,我保护不了仲春哥,让他这样为我耗碎心血。

 

我得沉住气。

 

多少年我都能等,等我足够强大,就什么也阻止不了我。

 

阿诚看着手里的锦盒,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明台。

 

「明台…谢谢你!」阿诚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小明台笑笑,老成的拍拍阿诚哥的背。

 

 

当晚,明诚一夜无眠,用梁仲春送的名贵钢笔,写下了一封情深意切的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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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连结:(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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