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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诚梁】一声叹(四十五)

CP:伪装者 明诚 X 梁仲春、雙毒

HE,人物私设不少,介意者慎入


前文连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四十四)


————正文—————


明诚驾着车来到了港口边的三号仓库,下车时,空气凉得透骨,他拉紧了大衣衣领,朝着三号仓库走。


三号仓库是日本军政府用来堆放军事用品的地点,明诚对于紫壶挑的这个地点,也是颇为讶异,加上那天在新政府办公厅里遇到紫壶和樱竹,不免让他猜测起两人的身份。


明诚推开了三号仓库的门,里头一片漆黑,仅有一旁二楼的办公室开着灯。


明诚自然知道此处危险,但为了梁仲春,不得不涉险。他踏上了前往二楼的阶梯,眼前的门开了,紫壶站在门后,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好久不见,青瓷。”他戴着圆框眼镜,斯文依旧,就像多年前那个在巴黎校园里念着诗词的文人,启发明诚进去地下党的导师。


你怎么敢约在这里?明诚差点就问出口了。但他当然知道,紫壶玲珑心思,约在这里,必定是考虑过了的。


“好久不见,紫壶。”他忍着心里的激动说。


“请进。”紫壶侧身,邀请他入内。


仓库里的办公室并不算小,里头的摆设也是颇为讲究,几张桧木书桌和典雅的棕色软皮沙发,还有几盏西式雕花台灯,晕黄却带着气氛。


然而这一点也舒缓不了明诚紧张的情绪。


单文天朝着沙发礼貌地摆手,明诚道了声谢后坐下,坐好后他一秒也没等,直接开口:


“你和樱竹到底是谁?”


单文天从旁倒来一壶茶,冷静的拿来了三个茶杯,一一倒入热茶。


明诚一想到梁仲春还在牢里受苦,心里就急躁了。


“单文天,你到底是地下党的人,还是日本人的人?”明诚语气里带着质问,强烈且坚决。


单文天倒完了茶,这才不疾不徐的坐在明诚对面,一派轻松的软倒在沙发里。


他眨了眨眼睛,扬起嘴角端详着明诚,“阿诚,我有没有说过你真是一表人才?”


明诚皱眉,被他这突兀的话弄的一头雾水。


单文天笑着说,“你有没有想过,当时巴黎大学里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中国人,为何我在一入学那天就和你攀谈?”


明诚愣了,他以为那就是个当朋友的缘分而已。


“有人拜托我照顾你。”单文天啜了口茶。


“谁?”明诚问了出口,但不知为何的,他总觉得自己知道答案。


单文天放下了茶,缓缓开口说道,“去巴黎之前,我曾在中统做过卧底,认识了个傻子,那傻子发现了我的身份,却放了我走。”


中统。他认识中统的人不多,曾在中统工作过的,也就几个。


“那之后,我们成为了朋友,他知道我是地下党的人,他说他在我身上,看得出我是真正的爱国志士,真正的爱国志士,是不分阵营的。”单文天遥望着远方,似回忆着过去,“在他知道我将前往巴黎大学念书后,千拜托万拜托我多加照顾你,不时给他你的消息。”


明诚心里泛起了酸,自己和梁仲春,果然早就认识了。


“结果,我发现你还真不只是一表人才,饱读诗书不说,做事有能力、不自傲、懂世故,和人相处长袖善舞,我越看越满意,于是就把你拉入了地下党。”单文天说着,笑了出来,“结果那人发现我照顾你照顾到把你拉拢了过来,害得你得每天涉险、死里逃生,气得再也不跟我联络。”


明诚闭着眼,心一阵绞痛,暗骂那人怎么从头到尾,做事都是一个风格,只想着不让明诚受伤。


“青瓷,你,知道那人是谁了吧?”单文天语气柔气的道,眼神却锐利的像锁定猎物的狼。


明诚吸了吸鼻子,一边点头,一边抹去了脸上几乎要掉下的泪,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此时,门外传来三长一短的敲门声,单文天起身朝着门孔观看了一下,才开门。


一身轻装便服的樱竹从门外走了进来,樱竹浓眉大眼,轮廓深,一脸刚硬正气,尽管只是休闲装扮,却仍看得出这人身份不一般。他抬着下巴,颇有傲气的看着明诚,随即点头致意。


“明先生。”樱竹道。


明诚一脸严肃,心里警戒了起来。


樱竹往沙发上一坐,单文天将一个茶杯往他那推,樱竹道了声谢,拿起了茶一饮而尽。单文天看着他牛饮的模样笑得嘴角高扬。


明诚突然间明白了,单文天那笑容里盈满了满足,这两人是爱人关系。


“所以你们两位的身份是什么?”他问了出口。


单文天握起樱竹的手,拿在手掌心里搓揉,“你知道毒蛛吧?”


“知道。”明诚点头。


“戴笠捡回一个孤儿,把她培养成自己的心腹,直到她长大,再把她送到别的阵营那,过着别无选择的双面人生。”单文天语气清淡的不像讲着与自己有关的事,“我和樱竹,也是这样的存在。”


“你们都是地下党的人?”


“是的。”单文天点头,“樱竹是中日混血,从小在中国长大,我们在孤儿院一起被领养,五岁时地下党來了我们孤儿院,领养了我们,在十五岁时,我们两个被安排了任务,就是坐上日本政府的高位,从内部瓦解他们。因此樱竹被派去日本就读日本学校,从此加入日本军人生涯。而我,则被安排成为一名叛国贼,投靠日本人,并且透过当年毁灭烟缸小组获取日本人的信任。”


明诚浑身震了一下,他想也没想到,当年烟缸小组的毁灭,竟也是组织的安排。死间计划这种拿多条人命换信任的方法,没想到不是第一次。


“在毁灭烟缸小组的计划执行之前,我想起了你,我想起了那个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的人,”单文天叹了口气,“于是我给组织一个条件,要我执行这计划,必须让你活着。你没觉得那道让你去伏龙芝军校的命令,来得太过突然吗?”


当然,当年在前往莫斯科的三天前,单文天才将这个前往伏龙芝的消息告诉他,有一个任务他赶不及,还请大哥支援。而明诚怎么也想不到,他错过的不只是这个任务,还错过了与死神见面的机会。


“本来破坏那次任务,也是我给日本人的礼物,结果当年你却拜托了你大哥来完成,可是没关系,烟缸小组灭了,组织的任务也就达到了。”单文天说,“你差点被我害死这事你可别告诉梁仲春,他会真的气到一辈子不跟我说话的。”


明诚带着怒意的撇了单文天一眼,然后一个想法从他脑中闪过。


他看向樱竹,“秘密来上海的日本总局机密处总督察,是不是就是你?”


樱竹不加掩饰,“是,敝姓竹野,本名李武。”


明诚闻言,倏地站起了身,表情像是隐忍着莫大的悲痛,嘴抿成条线,眼眶在微微颤动。看遍大风大浪的单文天此时也有些错愕,不知明诚要做什么。


谁知下一秒,明诚双膝一跪,正色道,“我求你救救『他』。”


单文天内心一颤,有些不忍。其实他和樱竹约明诚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救梁仲春,他相信明诚听了他刚刚那番话,也知道单文天对于梁仲春是有亏欠的,他们救人的目标一致,明诚本应不用如此委屈。


当单文天想上前扶起明诚时,樱竹伸出了手挡了下来,同时发声问到:


“为了救那个人,你愿意付出什么?”


明诚眼中泪水在打转,丝毫没有犹豫就开了口:


“生命。”


明诚这两字铿锵有力的打在单文天和樱竹的心头,谁能不为之感动?


然而樱竹耐着性子,继续问道:“还有呢?”


“名誉。”明诚回答道,嘴角带着笑意。


单文天简直不能忽视他眼里散发的光芒,像是能救那个人,他毕生也就满足了一般,那样纯粹的奉献。


樱竹若有所思的盯着明诚,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人,沉默了半响才开口:


“嗯,可以。”


明诚抬起头,满是感激的表情弥漫了那张俊秀的脸,他没想到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怎么给你?”他双唇颤动着,“你要的生命和名誉。”


樱竹嘴角勾起了笑意,“我都不要。”


明诚愣了一下。


“我要的,只是你的决心。”樱竹满意的说。




——————————————————




梁仲春将被枪决的那个早晨,他被带出了牢里,来到了犯人盥洗的浴室。行刑队的几个负责处刑的人里,其中不少从前受过梁仲春照顾的,几个小伙子满是泪水的跟在他前后,带着他往浴室走。


没想到临死钱还得安慰人,梁仲春拍了拍那几个队员的肩膀,交代着让他们之后好好干,别像他这样自己作死。


有点人脉也是好的,至少洗澡这事他可以自己来,换作其他犯人,都是行刑队拿水柱随便冲几下的,说到底,犯人还是没有人权这种事的。


“梁处长,您好了换上这套衣服,我们就在外面,您叫我们一声,我们就出发带您去...”捧着衣服的小伙子哽咽地说,“去刑场...”


梁仲春坦然地笑,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接过了衣服。


面对着毫无隐私的大众澡堂,石头造的墙上都生了苔,更别奢望这里会有温水能洗浴了。梁仲春无奈地笑笑,褪下了身上被折磨了几天后都已经无法蔽体的衣衫。


梁仲春伸长了手扭开了莲蓬头,他知道出来的必定只有冷水,考虑到身上许多伤口都结痂了,碰到冷水只会雪上加霜,他只能拿着手掌沾水,往自己身上小心地擦,却还是疼的嘶嘶叫。


还好那些行刑队的队员肯让他自己洗浴,要不然他这一身吻痕给人看见了还得了。阿诚懂事,鲜少弄在太过显眼的地方,相反的,反而就爱弄在不容易看见的地方,像是大腿根部、胸口、臀沟处、背上。


他抚摸着胸口明诚留下的吻痕,虽然已经有一道鞭伤划过,但他清楚记得每一个吻痕发生的当下,光是回忆,心房就盈满了幸福感。


这一生,走这一遭,遇见一个值得自己守护的人,用尽生命的爱过他,就足够了。


死而无憾了。


不能再贪心了。


明诚还有家人,明家多么强大,尽管自己死了,也不用担心阿诚的,他的大哥、大姐一样会跟自己一样拼命守护他的。


所以,别再留恋了。


别舍不得了。


别再奢望了!


然而越强迫自己坦然,明诚的身影在脑海里越是难以抹去。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黑黑小小的样子、认真坐在书桌前努力读着每个字的样子、漾起了笑容毫无防备叫自己『仲春哥』的样子、那个大雨夜晚在自己身上放肆的少年、被自己拒绝而伤心欲绝的表情、车祸后忘了一切的他、再次见面时已经成为令人目不转睛的青年。


他的脆弱、他的柔情、他唯独对自己才有的任性,每一句在耳嘶鬓磨时的情话,还有那一枚放在银行保险箱里的戒指。梁仲春记得,前几天见到那枚戒指的那刻,他整个人跪倒在保险库的地板上,捂着嘴忍着不哭出声来。当时梁仲春偷偷套上了那枚戒指,整只手都在颤抖。


是不是无论来几次,无论他们谁忘记了谁,他们都还是可以再次相爱?


心头一阵痛楚,梁仲春捧着心口,强迫自己走到冷水的水柱下,让自己的脑袋清醒。



当行刑队众人发现梁仲春晕倒在澡堂里时,已经是三十分钟后了,他浑身冰冷失温,要不是一口气还在,他们几乎以为他已经走了。


他意识还在,却不知眼前是梦境还是真实。


他在朦朦胧胧中被人拖着走,模糊的视线中看见窗外正下着大雨,他被行刑队带着往76号的刑场方向走。


“藤田长官,梁处长失温了,现在意识不清,行刑能不能...”


“横竖都是死,失温了有什么要紧?”藤田芳政哼了一声,“驾他上去!”


大雨打在梁仲春身上,他被人提着上了刑台,双手被人铐在身后,脸上被盖上了布袋。



当明诚冲到刑场时,枪手的枪已经上膛,梁仲春整个人昏了过去,头垂在一旁。


“住手!”明诚吼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慌乱与迫切。


藤田芳政转过身,看着明诚带着一队人马杀进了刑场,来势汹汹,他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明诚让人过去夺下枪手的枪,同时朝着藤田芳政走近,盛气凌人的站到他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对着藤田芳政,用尽丹田的力量宣告:


“新任总督察有命,撤销梁仲春的死刑判决!”


他用尽力气说出这句话,就怕在场有人听不清楚。


“同时,此案负责人藤田芳政未查明案情,有诬陷梁仲春之嫌疑,将于后日前往北平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藤田芳政一听,脸立刻变了颜色。


“这才是诬陷!”他愤怒地指着明诚道,“哪里来的总督察?叫他来见我!”


樱竹在此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穿日本军服,身上有着比藤田芳政更辉煌的军事徽章,立刻让藤田芳政闭起嘴。


明诚下一刻,立刻飞奔到梁仲春身旁,掀开他的头罩,身旁行刑队的同仁们立刻拿来钥匙打开了手铐,明诚一个横抱抱起了梁仲春,将他带往室内躲雨。


当他抱起他的那一刻,明诚心里才终于踏实了。



——————————————————



明诚救下梁仲春之后,立刻打了通电话给苏医生,接着二话不多说就把梁仲春往明家带。


梁仲春全身伤口,几乎没一处完好的皮肤,苏医生为他消毒伤口的时候,明诚强迫自己得在旁边看,看着梁仲春在昏迷之中皱紧了眉头,发出痛苦的呻吟,他得让自己看清楚,这人为他付出了多少,往后,他会一点一点补回来。


都把人带回家里了,明镜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心里很是不平。她都给明诚找了个那么好的对象,怎么明诚就是单单把心放在那一个人身上?


然而,明楼一句话就让她服气了。


“若不是他,现在毁的就是阿诚,就是整个明家。”


明镜表情一滞,向来趾高气扬的神态倏地软了下来。


她当然是百般不愿意自己弟弟和男人在一起,可明家人向来重情重义,这明摆在眼前的恩情不能不还。


半夜,明镜心绪难平,她从床上起身,套了上羊毛罩衫,想下楼喝杯水。


经过明诚房前,发现里头灯还亮着,她朝着门缝里看,只见明诚坐在床前,从水盆里拿出帕巾拧干,细细折成了方状,捏着帕巾擦拭着床上那人的额头,那动作轻柔的像碰着瓷一样,生碰一个用力就弄碎了他。



明镜也知道,梁仲春刚送来家里时,头个晚上就因伤口感染及受寒而高烧不止,整个人烧得像块烙铁,汗流得像开了水龙头,吃完苏医生开的药后,明诚不断给他擦澡、擦酒精,好容易才度过危险期。明诚整晚守在他床前,完全不敢离开一步。


“仲春。”忽然,明镜听见明诚朝着昏迷的梁仲春开口。


明诚握起了梁仲春的手,将那双手掌包裹在自己掌中,他眼波流转,不发一语,只是一直看着他,仿佛一秒不注意,那人便会灰飞湮没一样。


那眼里流露的柔情,明镜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无论是明台还是明诚,对明镜来说,永远都是孩子。尽管明诚早已在明楼身边做事多年,但这一刻,明镜才真正感知道,明诚真的长大了。


她拉紧了衣襟,叹了口气,回了房间。




明镜离开后,房里的明诚已经帮梁仲春擦完了额头,他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确认已经降了不少,才松了口气。


他走到床的那一端,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将梁仲春的身子搂进怀里,感受着他头靠在自己肩上,手里环着他的纤纤细腰,亲吻着他的发,明诚脑里回想起那天将那人救下来时,他在倾盆大雨中脆弱如细草的样子,心里就疼得不行。


再也不要放开,再也不要放开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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