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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诚梁】一声叹(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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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诚梁】一声叹(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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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仲春到达巴黎时,已是三个月后了。


途中为了隐蔽身份,让日本人追踪不到梁仲春的踪迹,一共换了五次船。明诚为此行配给了梁仲春一名侍从叫阿章,身材人高马大、看起来挺可靠的。


巴黎是明家在亚洲以外的第一个据点,尽管成立尚不满十年,但却已经跃升为当地数一数二的贸易集团,在巴黎的办公室就有三百名员工,更别说明镜在法国各地都置有分公司和房产。


梁仲春下船时,驼着背、拄着拐杖,身体连站也站不直,阿章扶着他才得以自己慢慢走下船。他踏上了巴黎的土地时正是午夜,他缓缓抬起头来,月光照亮了他苍白的脸,终日失眠所留下的黑眼圈几乎垂到了脸颊上,他的唇颤抖着,无神的双眼突然涌满了泪水。


这三个月的航程,就是一场地狱,一个他命中注定坠落的地狱。


他清楚,蓝瓶的身份已经曝光,他也明白,再待在上海必死无疑,若今天他是明诚,为保伙伴或心爱之人的命,他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他明白、他知道、他了解。


可梁仲春心中那股绝望依旧像地狱里的恶鬼,一个一个扑上来将他拖入不见底的深渊。


明诚的计划一向周全,梁仲春一下船,就有轿车与保镳在港口与阿章接应,梁仲春上了车后,阿章便拉起窗帘,接着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药盒和一个小水壶,递给梁仲春。

“梁先生,您吃了这药,睡一觉就到了。”


梁仲春甚至没力气问声到哪。他不用看也知道阿章手上的是安眠药,他轻轻捻起药丸,拿起水壶就把药往嘴里塞。过去三个月,他把安眠药当糖果点心般在吃,他只想一觉睡去,就到战争结束那一天,就到明诚平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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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仲春睁开眼皮时,人已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窗外天光大亮。他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酸痛,毕竟坐车坐了一夜,后座再舒适也不及真正的床铺。


睡了太久,他身体像是被钉在床铺上,难以动弹,只有指头能勉强弯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能坐起身。


“仲春!”


此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梁仲春一时间还会意不过来是谁,可下一秒就看见那个与自己相处多年的清秀面孔小步跑到他床边,面上欣喜带泪的朝着他看,并且伸出手拥抱住他。


“芳…芳莲...”梁仲春难以抑制的惊呼,手臂紧紧的回抱住余芳莲。


“仲春,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余芳莲满心感动的说。


“芳莲…”梁仲春眼泪不自觉得往下掉,一滴泪接着一滴泪,不顾自己喉咙还干哑着,不断叫喊着,“芳...芳莲啊….”


即使声音破碎、泪水难以抑制,都掩不了那如潮水涌来的情绪,像是终于遇到一个能哭诉的多年好友般,梁仲春隐忍了三个月的委屈、伤心和绝望,都在此刻泛滥成灾。



原来,余芳莲在被梁仲春送回武汉后,便带着苗苗一个人生活,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自然过得累一点,可还好梁仲春时常派人照顾,日子也不算苦了。


几个月前,一通越洋电话打到了余芳连家中,她接起,起初还不知道是谁,直到对方带着泪音叫唤她的名字。


那是苗苗的亲生父亲,那个不知道自己怀孕、便去了国外的男人。那男人不晓得从哪得知了苗苗的事、也不知哪来余芳连的号码,两人竟连络上了。聊了之下余芳连才知道,男人在德国教书,至今未婚。于是几个月前,余芳莲带着苗苗去了德国,两人重修了旧好。


“他说,是一个叫青瓷的人给他我的联络方式的。”余芳连说,“几个礼拜前,也是明诚告诉我你即将到达巴黎,让我到巴黎来陪陪你,过几天你父母也会到。”


梁仲春一听,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他起初看见余芳莲时还想,明诚如此忌妒心重,若让梁仲春和余芳蓮一家团聚,这岂不是代表明诚如今在上海誓死如归,怕有一天梁仲春孤独一人,于是让余芳连和苗苗来陪他下半生。


可明诚早已先让余芳莲和那男人在一起,梁仲春与余芳莲的夫妻关系正式告终,如今余芳连对自己仅是陪伴作用,一枚让梁仲春乖乖待在巴黎的安心剂,便代表,明诚是希望有一天能回来和自己团聚的。


“苗苗呢?”梁仲春擦着眼泪,问。


余芳莲笑了,“在楼下和阿香玩呢,明姐姐昨天让人买了玩具送苗苗,他可开心了。”


“明镜?”梁仲春怕明镜怕得紧,知道她也在这,心里不知怎的就是抖了起来,


余芳莲懂他,拍了拍他的肩,“你别担心,明姐姐到了巴黎后便一直在在床上休养,身体是无大恙,就是还是虚弱,一时半刻是拿不了鞭子的。”


这时,阿香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梁仲春醒了,眉眼都笑开了。


“梁先生您可终于醒啦!我家大小姐让我等你醒了便去她房里呢。”


梁仲春这才真的吓得背脊凉。


明镜找他能有什么事?


无论什么事,梁仲春都知道自己逃不过。


就算九年前自己被赶出明家的事重演,这一次,他也不会再做那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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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仲春正搭着船在海上时,上海却正等待着下一场大战来临。


“真没想到梁处长竟是那个毁我们好几条机密线报的蓝瓶!”


“太可恶了,原来这些年他扮猪吃老虎,装着一副没有作为的模样,暗地里竟是抗日分子。”


“必定是他陷害汪处长的,汪处长真是枉死啊!”


另一方面,梁仲春也成了各个抗日分子眼中的大英雄,明明不隶属于任何组织,却靠一己之力建造自己的地下情报王国,许多暗地里被他救过却被梁仲春要求不许透露的抗日分子都在此时站了出来。


“蓝瓶真是个忍辱负重的大人物,我们都该向他学习。”


“蓝瓶背负骂名如此多年,可谓是真汉子,让人敬重。”


更有人提议,若真要抗日,就得像梁仲春一般,不计较党派,大家团结一致。


然而,每个人都在猜,蓝瓶这个在日本政府内埋伏多年的间谍现在逃去了哪?又是谁助他逃亡?难道说,在蓝瓶背后,还有一个潜在新政府、日本政府更深处的间谍,才能让他即时离开上海?



早晨,明家。


没了阿香的明家大宅,明楼、明诚从地下党调了个能信任的人来帮忙打理家里,尽管只剩兄弟两人,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明楼翘着脚坐在客厅沙发上,边喝着咖啡边开口道:“余小姐和苗苗那孩子,也该准备去巴黎了吧。”


“是,先搭船,再转机。”明诚说,口里捧着茶在看周刊,“都安排好了。”他也不奇怪他明明从未跟明楼提过,明楼却知晓。


“你这招高啊,”明楼翻了页报纸,“知道你和梁仲春的事,大姐在动摇,而那余小姐大姐喜欢得紧,让她带着孩子去大姐耳边吹风,帮梁仲春加点人情分数。”


明诚徐徐道,“从错误中学习,是大哥您以前教导我的,我现在不过学以致用。”最后嘴角挑起一笑,“这一次,我是不会再让他从我手中溜走的。”


明楼一听,朝着他瞄了一眼,拿他没办法的笑了。尽管知道这弟弟成長得出類拔萃,可每每惊觉他的狡诈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明诚看了看表,阖起杂志站起身,“有事出门,该走了。”


“好,”明楼说。


“别忘了今晚在樱竹那开会。”明诚说,明楼挥挥让他安心出门。




明诚驾了车出门,来到了梁宅。


自梁仲春逃亡后,梁家外现在围绕着封锁线以及层层日本侍卫,附近五十公尺都不准人靠近,戒备森严。


今日是查封工作开始的第三天,明诚拜托明楼让他参与查封工作,明楼便让人安排,让明诚专门监督的工作。日本政府上头也为明楼特地将自己秘书调去帮忙而感到欣慰。

明诚穿过封锁线,在众人的招呼声中毫不费力的走进了梁宅,谁也不知道梁仲春逃亡当天,他也在这,帮的是梁仲春。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梁家是书香世家,不像一般名门豪户家里财产无数、到处是宝物,就是数不清的书架与原文藏书。照规定,每本书都得登记在案,留下纪录,预计得花费好几周的时间才能将整个梁家的财产登记完。


明诚将自己带来的一些午餐、点心放在一楼餐桌上后,便招呼着众人休息片刻。


那些个复杂查封的都是些底层士兵,见到点心便开心得不得了,立刻围了一圈坐在餐桌旁享用了起来。


“明秘书您真有心!这次是您负责监督真是太好了。”


“是啊,换作是别的长官,谁会理我们这些小喽喽啊。”


明诚陪他们聊了一阵,便说自己先到处看看,确认下一步查封工作如何进行,那些个小兵也不以为意,继续享用着大餐。



梁家这地方,明诚走得像自己家后门,几乎每个厅房,甚至浴室他都和梁仲春厮混过。如今这地方要被查封了,梁仲春也去了巴黎,明诚心里也是颇有感概。


不晓得还有多少东西会消逝。


明诚装作在闲逛似的上了二楼,等到走到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时,便直接一个闪身,进了梁仲春的书房。


梁仲春临走前想进书房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明诚一直没忘记。


他知道梁仲春为人谨慎,是不会把与间谍情报相关的东西放在梁家宅内的,那些机密文件一律是放在逃亡当天两人放火烧掉的小屋里。


所以到底是什么?


明诚翻箱倒柜好一阵子,终于在书桌内的抽屉里发现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个密码锁,明诚想也没想就用了自己的生日,谁知道一试就过。


里头是一本泛黄的日记,明诚翻了开,是梁仲春的笔迹,字体纤长、秀气,像他的人一样。


梁仲春不常写,有时一个月都没一页,与其说是日记,比较像是心情抒发,那用字遣词都不像梁仲春写正式书信那样来的严谨,反而真挚可爱,像是在窥探着梁仲春的真实内心。


『10月30,二少爷今日可爱得不得了,拿着我送的钢笔写了我的名字。真想亲一口。』


『12月1日,今天太冷了,一去到二少家里,他就冲出来说我穿太冷,拿了一堆围巾帽子的把我裹得像雪人。』


『2月3日,二少亲我了。』明诚笑了起来。


之后好一阵子都没有了纪录,直到半年后,梁仲春才写下两个字:


『想他。』

之后的每一页,都是类似的话。


『想二少了。』


『想二少。』


『我想他。』


明诚知道,這些日子自己都在巴黎,足足八年時間。他手指抚摸着纸上的泪痕,心里是满满的辛酸和甜。


我们会见面的,仲春哥,很快,下一次,绝不让你再等。




《未完待续》



完结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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